从小就讨人喜欢。我求学期间一直受到你外婆资助,我在如师当校长时,常上柴湾你外婆家,那时你妈妈已长成大姑娘啦,一心想跟我到如师去上学,可你外公认为:女子无才便是德,一个宝贝女儿哪肯她到城里抛头露面。第二年如师闹学潮,全如城都张贴了‘竺秉衡滚出如师!’的大标语,我实在待不下去了,亏你外公接济我一笔钱,我从此离开了如城,辗转各地,费尽周折,好不容易在上海教育界谋了份差事……”一件件往事浮现眼前,老先生越说越激动,“人生苦短,往事如烟,你妈妈也不容易啊,七岁丧母,中年丧夫,含辛茹苦把四个儿子拉扯成人,听说你们弟兄四个都很孝顺,她总算晚年有福啊!……”
老先生的女儿说:“见到你们,我父亲想起了很多往事,话说多了,激动伤神,需要休息。这样吧,你们把包存放在这里,要办什么事你们尽管去办,晚上回来吃饭好啦。”
竺玲和季姑娘别无选择,只好知趣告退,找路边一个小饭店填饱了肚子,乘公交来到上海最繁华的南京路。
大上海南京路,中国最繁华的商业街,熙熙攘攘,车水马龙,人流如织,路上行人摩肩接踵,为避免两人走散,竺玲和季姑娘不得不学上海人挎起膀子走路。街两边的商铺让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走进上海第一百货公司,各个柜台前都挤满了购物的人,改革开放初期,当时仍然是物品匮乏的年代,上海的各色百货,外地人都来抢购,季姑娘看中了一件绿色的和一件咖啡色的羊毛衫,竺玲只好掏钱来买,排了好长的队,好不容易挤到跟前才如了愿。
两个人来到外滩坐在一个水泥长凳上休息,不一会就脸红心跳起来,眼前是滚滚的黄浦江,周围是高楼麇集的“十里洋场”,身边是一对对情侣,或相拥搂抱缠绵,或大胆接吻**,似入无人之境,让人瞠目结舌、心惊肉跳,一个无形的声音似乎在喊:改革了,开放了,性解放了,一切禁锢都不存在了!
传统道德观使竺玲和季姑娘受不了这说不清是鲜花还是毒株的气氛的熏染,他们很快从外滩的情人圈里逃了出来。
“照张相,留个影吧?”季姑娘似乎受了情人圈的感染,在竺玲耳边吹风。
两个人来到南京路一家照相馆,拍了一张二吋的合影算是结婚留念。这张照片竺玲表情平淡,季姑娘嫣然一笑,笑得那么甜,象是美到了心里。
回到长阳路九号叔祖家天色已经不早了,老先生的女儿招呼竺玲和季姑娘吃饭,虽说吃的也是米饭,但是盛饭的碗比茶盅大不了多少,桌子上也有两三样菜,但是都是用的小碟子,菜仅盖满碟底,那碟炒花生米就那么十几粒。老先生和他的女儿都是一碗饭就饱了,竺玲和季姑娘虽说都吃了两碗,却仍然饥肠碌碌,老先生的女儿一再客套,他们也不好意思再去盛第三碗,推说是已经吃饱了。
饭后老先生又说起几十年前的事,说起自己的六个女儿都已大学毕业,不在北大、科大教书,就在相关企业做工程技术人员,海阔天空,侃侃而谈,既有对世道沧桑的感叹,又有对儿女成才的自豪。话题很快被老先生的女儿打断:
“竺玲他们跑了一天啦,累了,早点休息吧?爸,话多伤神,有话明天再谈吧。”
竺玲和季姑娘被安排到堆满杂物的小阁楼里一张小床上就寝,这就是文人描述的旧上海的亭子间,竺玲亲身体验这种特殊的氛围却是在新中国改革开放新时代的初期,在上海一个殷实的知识分子家庭的住房尚且如此,可见改革开放、富民强国势在必行了。
鸽笼似的小阁楼,既狭小又闷热,加之又有蚊子叮人,好在床上有一顶蚊帐,两个人掖好蚊帐后就在蚊帐里捉蚊子。收拾停当后,该睡觉了,季姑娘偎依到竺玲身边来,床小也只有一床被子,两个人的肉身靠在一起,竺玲觉得很不自在,突然间
本章未完,请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