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草地上,立了起来。分明只是一只罐子而已,却给人一种它在仰望星空的错觉。>
花城也从菩荠观内走了出来,谢怜对着那陶罐道:“半月,你醒了吗?”>
幸亏得他们从戈壁回来时已入深夜,不然让人看到谢怜深更半夜站在外面问一只罐子你怎么了,多半又要大惊小怪一番。>
半晌,那小罐子里发出一个闷闷的声音:“花将军。”>
谢怜在它旁边坐了下来,道:“半月,你出来看星星啊?要不要出来看。”>
花城站在一旁,倚着一棵树,道:“她刚离开半月城,还是在里面多待一段时间比较好。”>
毕竟半月之前在半月国待了两百年,突然换了个地方,恐怕会难以适应,谢怜道:“那你还是在里面多呆一段时间吧,再养养好了。这里是我修行的地方,你不用担心别的。”>
那罐子晃了两下,不知是想表达什么。斟酌片刻,谢怜道:“半月,其实这次都没你什么事。你的蝎尾蛇是……”>
半月道:“花将军,当时我是不能动,但我都听到了。”>
闻言,谢怜一愣。这才知道,原来当时裴宿只是封了半月的行动能力,并没封住她的知觉,道:“也好。”>
全都听到了,也好。>
那罐子道:“花将军,小裴将军会怎么样?”>
谢怜双手笼袖,道:“不知道。不过……做了错事,都是要接受惩罚的。”>
沉默一阵,那罐子又晃了两下,这下,谢怜总算看出来了,原来这样晃,就是在点头。>
半月道:“其实,小裴将军人没那么差的。”>
“是吗。”>
“嗯。”半月道,“他帮过我。”>
不知怎地,谢怜脑海中忽然记起了更多的事。>
半月时常挨揍,用其他永安孩童的话来说,她“长了一张欠揍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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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怜也是认识她很久之后才知道的。因为无论半月挨多少打,她都不会和人说。直到有一天谢怜看到一群孩童把她的脸往泥巴里按,才知道她脸上那些淤青都是怎么来的。>
可是过了一段时间,再问她,她居然只记得要把那个把她从泥坑里拉出来的少年借她擦脸的手帕洗干净还回去,别的都不记得了。>
打她的人她都不记得,但只要救过她一次,她就记一辈子。>
半月又道:“虽然刻磨老骂我是被他迷了心窍,我根本是被人利用了。但不管他是不是利用我,我知道打开城门是我自己要做的。”>
谢怜也不知该说什么,只是心的某处忽然柔软了。>
须臾,他拍了拍那罐子,道:“好啦,过去了。对了,半月,花谢是假名,我也早就不做将军了,你可以不用叫我花将军啦。”>
半月道:“那我该怎么叫你?”>
这倒也是个问题。若是半月也一本正经喊他作太子殿下,总觉得哪里有点奇怪。谢怜本也不在意称呼,只是想起个别的话头,便道:“那还是随便你吧,继续叫花将军也行。”只不过,这儿是真有一位姓花的,喊起来可能会有点儿错乱。但再转念一想,又想到:“花谢”固然是一个假名,取的是“花冠武神”的头一字为姓,“花城”又何尝不是一个假名?他们取假名恰好选了同一个姓,也是怪有意思的。>
这时,又听半月道:“对不起,花将军。”>
谢怜回过头来,有点郁闷地道:“半月,你为什么老是跟我道歉?”总不至于他长得一眼看上去就让人很抱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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