劝朕不可伐之?」
章越道:「三路皆胜乃臣意料之中。」
「其一夏人野战并不如我,以往胜我,皆知诱我出塞再聚而歼之。此番伐夏,两军对垒夏断不如我。」
「其二这些年陛下励精图治,西军厉兵秣马,又兼有种师道,种谔,刘昌祚等名将相佐,胜之不难。」
「其三乃西夏内有不和,夏国主与梁太后梁乙埋争权,出兵之初必号令不一,无法整齐,故给了我们可乘之机。」
「所以臣料三路告捷,非臣未卜先知之故。」
官家有些明白了,他道章越有何之能,原来也并不在他意料之外。这些年西夏战力下滑,宋军战力上升,此乃不争之事实。难怪章越能未卜先知得出如此判断。
官家问道:「卿以为三路告捷后,下一步当如何?」
章越闻言道:「臣……」
官家道:「你我君臣之间,言之无妨。」
章越道:「见好就收,熙河路与泾原路取鸣沙后,在此立寨设防,至于鄜延路以收取夏州、绥州、银州、宥州、石州为止。熙河路则以收取兰州为止。」
有一句话,章越没有说出来,如此便没有丧师覆军之危,纵有小败,亦不致有大败。
章越想要说,但最后没说出。
说白了就是宋军的后勤补给不行,只能进行礼拜攻势,前面胜不出意料,一旦超过必要的天数就撑不住。
而西夏一开始被打蒙了,后期针对宋军大纵深防御弱的特点,断其粮草,骚扰补给,宋军则必败。
所以章越一直主张要浅攻,打一段停一段。
官家道:「卿所见朕会考量,朕已命熙河,泾原,环庆三路保王中正一路兵马后勤,又让河东,鄜延保障高遵裕一路兵马。」
「必不会有失。」
章越看天子就知道他又没将自己的话听进去,只能道:「陛下,种谔轻易冒进,不可授他便宜行事之权!」
官家笑道:「朕知道了,卿的身子近来如何?」
章越道:「臣之咳疾尚未痊愈!」
官家听明白了章越的言外之意道:「也好,卿好生休养,朕过些日子再来探望卿家!」
说完官家就起了身。
这是拿我当谋士来用了…章越则道:「君恩深重,臣肝脑涂地亦无法报答。」
章越与一家人一起亲自送天子出府,但见府内府外甲士撤离。
而到了府门之前,围观目睹天颜的更是人
山人海,众人皆称赞天子礼遇宰执之盛!
恐怕普天下也没有几个宰执,能得天子亲临探望视疾了。
当即御驾离开,章越目送御驾心道。
他知道天子的发心是好的。
譬如王安石,司马光诸臣之发心,二人何尝不是为了天下,为了社稷,为了百姓,但为何二人会南辕北辙,水火不容呢?
但天下之善恶是非,实不可只问其心啊!历史上这般的事太多了,一句发心是好的,便可以免去错误吗?如此说来王莽也可以称是圣人了。
回府时章丞看章越忧容满面不由问道:「爹爹,陛下亲顾茅庐,君臣恩遇至此,古今没有几人比得上爹爹了。」
「为何爹爹仍是如此忧虑?」
章越闻言苦笑道:「到了我这一步,又岂是为了个人荣辱而忧。」
……
数千之里之外,当天子亲顾茅庐问策于章越时。
西夏朝堂。
梁乙埋,梁永能皆败军而
归,李清不言语,他心道早依我说来,早割让了定难五州,便不会有此事。
坐在李清之后的国主李秉常默然不语,梁乙埋,梁永能惨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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