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害怕惊扰到他,没人出言打断。
“我去的时候是冬天,想要拍摄他们上课的场景。结果发现教室用牛皮纸糊的窗户漏风,孩子们的小脸冻的通红。
那个老师把自己的外套给了最小的女孩儿穿着件破毛衣在黑板前讲课,粉笔字写的龙飞凤舞。
我问他这么艰苦为什么不申请换个地方教书,他回答我要是走了,这些娃娃就要每天天不亮爬起来,多走上几个小时的山路去到别的村上学。”
叶晨的声音轻柔,带着一种磁性,让许红豆和陈南星有种身临其境的感觉。两个姑娘的眼眶不禁微红,陈南星问道:
“那后来呢?”
叶晨拿出了手机,打开文件管理,找到了一段视频,指着画面说道:
“当时看到那一幕我心里只有震撼,最终掏了十万块钱,帮他们在相对平坦的地方修建了一间校舍和一个篮球场。”
许红豆看着视频里面容消瘦的那个老师,莫名的觉得眼熟,失声说道:
“这个人看着好面熟......”
叶晨点了点头,对着二人轻声道:
“他姓黄,是黄欣欣的爸爸,校长就是她妈妈,整个学校就他们夫妻俩轮流给孩子上课。
这种有关坚守的故事还有很多,在湘西我遇到过守着自己的那座老油坊一辈子的阿公,在闽南看见过唱了一辈子南音的阿婆。
最让我震撼的是在敦煌,那里有个叫老周的壁画修复师,他在洞窟里一呆就是三十年,颈椎变形到需要特殊支架才能抬头。
有一次沙尘暴来临,他为了护住刚修复好的壁画,被掉落的石块砸断了两根肋骨。我问他值得吗?他的回答是这些颜色活了一千多年,不能断在我手里。
许红豆痴痴的看着叶晨,她感觉自己受到了一次心灵的洗礼。黄欣欣讲述她父母的时候,略显平淡,她还没觉出来什么,可是叶晨的讲述却让她心都在震颤。
在许红豆的印象里,叶晨是个话不多很沉稳的男人。这也是他们当邻居好几年却没有太多交流的原因,然而他今天动情的讲述,却让许红豆意识到这个男人的感情是丰富而内敛的。
其实不管是自己还是陈南星,她们的生活质量已经超过了全国百分之九十以上的人,这些年积攒下的存款没有百万也有个几十万,要不然她们也不会放心的出来旅游。
就是这样,她们俩还经常在抱怨生活的不公,抱怨着自己每天为了赚钱工作的有多辛苦。和叶晨口中描述的那些人比起来,自己这些人无疑是每天生活在蜜罐子里。
直到这一刻许红豆才知晓叶晨为什么会来到凤阳邑村,同时也对那个试图在村里攫取利益的谢之遥更加的鄙夷。
回去小院的路上,许红豆和陈南星都很安静,再没有像往常那样嬉戏打闹。直到三人要分别的时候,许红豆突然拉住了叶晨的手,对他说道:
“今后你再拍摄这些动人故事的时候,带我一个吧,我别的做不了,给你打杂我还是能胜任的,我想力所能及的贡献我的一份力!”
叶晨微微一怔,月光下许红豆的眼睛亮得惊人。他反手握住她微凉的手指,喉结动了动,轻声道:
“会很辛苦。”
“我不怕。”
许红豆仰起脸,葡萄架的影子在她脸上摇曳,神情中带着一丝坚定,回道:
“在酒店工作十年,我最擅长的就是吃苦。”
陈南星突然从背后扑上来搂住两人,她拿着手机晃了晃,笑着说道:
“带我一个!我负责给你们拍花絮!看,连设备都是现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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