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月山河”失去牵引,直直坠于地上,袖珍身体散发着悲怆。
可是除了他,谁又能感受到一柄短剑的悲怆?
他不要自己了,自己又该何去何从?
天空滚滚黑云烟消云散,日光洒落,又是一片朗朗乾坤。
安京城内外一片死一般的寂静。
王素君与林惊仙分别掠向萧逐凤。
一个直接掠到萧逐凤面前,另一个停在三尺外。
王素君双手颤抖,捧起萧逐凤的头,看着已经气绝身亡的孙儿,整个身体都剧烈颤抖起来,精气神溃散,仿佛一瞬间便老了。
王素君轻柔地抚过孙儿正在渐渐失去温度的脸颊,望着孙儿壮硕胸膛上那道被九龙灭魂穿胸而过的狰狞伤痕,颤声道:“孙儿,不疼,别怕,奶带你回家……”
一如经年来无数次牵着年幼孙儿的手,回到某个居无定所的家。
林惊仙停在三尺外不敢近前,迈前半步,又后退半步。
她既没有上前一步看清楚的勇气,也没有与祖母一同捧起他好好再看一眼的资格。
似乎这一步不迈出去,他就始终能有一息尚存。
她以什么身份、有什么资格与祖母并肩?
王素君捧着孙儿的脸老泪纵横,何尝没有将身后林惊仙进半步又退半步的动作瞧在眼里?
在老人家眼里,早就将她认作孙媳妇儿了。
可是此时让她上前,又有何益?
既然已不能许她一生,何必再让她上前徒增伤悲?
她以后的日子还长,总不能让她越陷越深。
老婆子可以不管将来,她的日子总要过下去的。
这样的女子,注定是要光芒夺目的。
而大太监魏莲庭暴起掠空,随后猛然下坠,砸在赵镇尸首附近,跪在地上,双膝跪行来到赵镇尸首旁,看着血肉模糊面容难辨的赵镇,体内气击一溃千里。
面容枯槁如垂垂即将老死之人的大太监扑在赵镇身前,悲怆呼道:“四爷!老奴该死!老奴该死啊!”
赵镇一死,安京城局势悄然发生巨大转折,之前还在替赵镇死战的一众人等,尘埃落定后,愿意靠近赵镇的,只大太监一人而已。
魏莲庭垂首痛苦,眼神中阴骘之色愈发浓重。
恭亲王望着已经气绝的赵镇,幽幽吐出一口郁气,一把摘下胸甲,卸甲之后,悄然靠近萧逐凤后垂刀而立,警惕地望着不远处的魏莲庭。
苏沉也面目悲怆,不着痕迹地靠近萧逐凤几步。
一息残破儒袍踉踉跄跄由远及近,径直越过林惊仙,来到萧逐凤面前,似是力气用尽,瘫倒在地,艰难地凑到被王素君捧起的萧逐凤的脸前,双唇轻轻印在萧逐凤已然苍白的双唇之上。
面对这个为了萧逐凤甘愿“玉碎”的奇伟女子,王素君百感交集,说不出一句话来。
吻过之后,楚初墨惨然一笑,两行热泪滚下,用虚弱的声音幽幽念道:
“君问归期未有期,巴山夜雨涨秋池。
何当共剪西窗烛,却话巴山夜雨时。”
我楚初墨不要修为,不要前程,只要他。
魏莲庭将已经见底的道宗修为悄然全数拢到一起,炸起一道紫电之后,身形暴起,金鞭炸出,向着围在萧逐凤身边的众人暴掠而去。
他魏莲庭,要替赵镇报仇!
……
距离安京城千里之外的东海之上。
吴道年伸出右手遥遥一握,数十丈外一只宛若实质的青色大手出现,将一道百丈之宽的凌厉剑气捏碎,心念一动,退出千丈之外,双眸之中百年来第一次浮现震惊之色:“咦?”
赵橘白瞬间追掠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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