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了，红芙自己的娘就是孙夫人的陪嫁丫鬟，虽然她娘早就去了，孙夫人也对她多有照拂，为她指的婚事是特意找了孙夫人自己陪嫁庄子上的小管事。
厨房里，图南照旧将干净的外衣脱在了一旁，只在中衣外面穿了个围裙，今日给外面准备的还是猪肉，一口活猪三百多斤，刨去了下水和猪头还有一摊子的好肉，图南手里拿着尖刀，手起刀落就将肉从骨头上完完整整地剃了下来，又被她切成了半斤大小大条扔进了放着冷水的锅里，她的动作极利落，两刀片下一片肉，一条猪腿很快就进了锅里。
说完，他借着培风的遮掩扶了扶自己的腰。
摇了摇头，青莺将分饼用的空笸箩拍了拍，就端回了庄子。
自从他不光再操练庄子里的丫鬟婆子，人堆里也多了十几个佃户家里的妇人，她们要么怯手怯脚，要么事事争先，拿了肉之后也有先吃了几口的，更多的也是将肉和饼都一道带回家去。
一群丫鬟们笑成一团，连忙打趣儿：“长得如何？他看见咱们红芙姐姐没有动不了腿儿吧？”
“姑娘？”
“我这吩咐，不错吧？”英明神武的昭德帝挑着眼角问培风。
看着她忙碌的样子，阿池退了一步，又退了一步，一直退出了灶房，冷风一吹，她才发现自己脸上早就湿透了。
图南偏了偏头，仍旧声调和缓：
“我记得李婆子刚死的时候，不少小丫鬟都说谢伯爷英明，一脚踢死了一个该死的。”
“图南，说到底，姑娘只有咱们，你从小是和姑娘一起长大的，对姑娘服个软……”
“图南姑娘，锅开了！”
“没有！”昭德帝绝不认输，“挺好，培风你有治军的天分。”
图南低下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骨渣和碎肉痕迹，神色平淡：
桃花似的姑娘，终究成了宁安伯府的枯泥。
“你可还记得从前谢家后厨有个姓李的妈妈，不光平日里打骂小丫鬟，也欺负到了咱们头上，有一天夜里，她在院子里偷吃酒得罪了谢伯爷，被伯爷一脚踢进了池子里淹了小半个时辰，被家里人带回去不到两日就死了。”
身上裹着银鼠大氅，赵肃睿有些不解：
阿池抬头看向面前和自己一样身为丫鬟的姿容寻常的女子，过了好一会儿，她说：
“那是姑娘！她……”
“图南，你好歹想想法子，跟姑娘认个错呀，哪有当丫鬟的这么跟主子犟着的道理？”
赵肃睿回头，看见柳甜杏已经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不肯动弹，嘴里嚷嚷着饿。
“没出息。”
赵肃睿冷眼看着，佃户中的男子得了煮好的肉多半先吃上几大口，再喜笑颜开地端着碗回去，也有更年轻些的干脆席地而坐用面饼配着肉直接吃了起来。
后退了小半步，阿池长长地吸了一口气，厨房内外总是被图南带人洗刷的干净，却还是掩不住血肉腥气还有各色香料的气味儿，乱七八糟的气味凝在她的脏腑里，把她的心都给包了起来。
她一句话把阿池给问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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