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番子定真人不敢打搅,在殿外盘桓过三日后才犹豫离去,这是子定真人的奏书,伏启圣鉴。”
陈玉枢一时没有说话,陈珩却感应到此人心底骤然一股怒气升腾而起。
他袖下的干枯手指猛烈颤了一颤,但面上只是不动声色道:
“理应如此,高恒此降而复叛,天人难容。
我如今不能视朝,武洪和灵须卫是我麾下亲兵,也应替我分忧......子定此举并不算什么过失,上书自陈反而是见外了。”
说完,他将女官呈上的那封书信接过,也并不翻看,双手用一用力,才将那信缓缓撕碎。
“走罢,白散人上回似从天外专为我求来一枚大丹,虽说于事无补,但也不好辜负他的一番美意”
陈玉枢转身道。
“这贱婢话里话外,是在替那个陈子定求情不成?”老猴背着手跟过来,皱眉道:“你如今连杀一个宫人都杀不成了?看在同生共死的份上,我为你动手如何?”
陈玉枢并不理会。
而当要登上那座赤轮沉香辇,因陈玉枢执意不许搀扶,在移步上阶时候,他脚下一个踉跄,险叫额头磕出血来,幸被左右连忙托住,还未更多狼狈。
陈玉枢一阵恍惚,半晌才苦笑一声,忽有些意兴阑珊:
“看来我真该死了。”
他转身往回走,声音平静:
“替我告诉白散人,我今日要失约了。”
老猴耸耸肩,瞥了眼那群此刻正噤若寒蝉的宫人,也转了身,跟住陈玉枢步伐。
之后一连九日,陈玉枢只是枯坐在殿中,再未出声,也不许人探视,周身那股沉沉死意愈来愈浓。
而老猴似亦有感命数将近,难得没了笑颜色,只是蹲坐梁上,恹恹不乐。
在此期间,陈珩还遥遥听得那个白散人在殿外呼喊的声音。
这人似携了辛苦求来的丹药过来,但奈何宫门紧闭,在殿外徘徊了数日后,也只得长叹告辞。
而这一晚,枯坐中的陈玉枢忽仰起头,莫名道:
“转世之后,我还是我吗?”
梁上的老猴沉吟片刻,道:
“元灵不坏,你自然是你,只是想要悟透这一层,回忆起前世种种,那便需证得真正的大境界了!
在这一处上旁人也难帮你,艰难费劲就不说了,若是出手相助,反而是污了你的元灵本性,在坏你下面诸世的道途,不过话说回来......”
老猴说话后挠了挠下巴,瞥了眼陈玉枢,又言道:
“便是转世一回,又被你父接引回虚皇天,你怕也难有今日之成就。
修道,修道......
这哪能是按图索骥就可做好的事?
我曾在天外看过凡人的一类杂耍,其名为踏索,要将索于两峰之间,令卖艺人从一峰走至另一峰,身寄孤丝,足悬万仞,挪步时候摇摇似风中秋叶,颤颤如浪里扁舟。
稍一个不慎,便有丧命之危,而便是侥幸功成,那卖艺人也不敢说自己能稳稳再走完一回。
而想来这名为踏索的杂耍,与你我修道,又是何其的相似?”
陈玉枢默默听完这一席子话,仰起头道:
“这话倒有些道理,我如今虽证得了这‘天敕真符,但若重修一回,也绝不敢说自己能再做到这地步。
老猿见状挑挑眉,还说话,但见陈玉枢兀得又沉默下去,只得收了谈兴。
而又过去半个时辰,陈玉枢声音才缓缓响起,意味莫名:
“自中了那咒后,我已像这样活了五十七年,看着自己一日日衰朽下去,生不如死。
是了,我此刻才真正领悟,生死之间确有大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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