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
“我已将空空老祖的那几根本命毫毛都予了你,你未得手?是寻不到时机吗?”老猴见陈玉枢袖袍干净,身上也无半丝血气,不由皱眉。
陈玉枢不答,只并起两指,往眉心一剖。
随手指落下,他眉心忽冲出一道皎皎?光,有钟磬清音自虚空生起,缥缈迷蒙,非人间丝竹可拟。
老猴定睛看去,见光中有两物载沉载浮,分别是一枚婴形的星玉和一杆金赤旗幡的虚影。
“琅?造玉,还有....梵号万神尊拱幡?”
老猴喉头滚了滚,目中不由精芒大放。
见得这幕,老猴哪里还不知道,陈玉枢此行已是得手了,且所获所得还要大大超出他的预料!
前者的形玉是他们两个的活命之望。
而后者,更有种种不可思议之妙用,是虚皇众神欲求而不得的至宝,极是珍贵!
此时随琅?造玉现出,那颗被老猴收好的陈子定人头亦是有了感应,只见陈玉枢忽闷哼一声,眼耳口鼻处皆有浊泥争先恐后般涌动而出,似有灵智般在哀嚎咒骂,还伴随鲜血似洪奔。
这般剧痛连陈玉枢亦难忍受,躯弓若崖畔倒松,十指深深刺入掌心,伤可见骨。
周身青筋高高凸起,又一根根接着炸开!
不多时,陈玉枢动作忽一停,似死在原地。
而那些自他身内涌出的黑泥早将他团团裹住,再跟鲜血混杂一处,叫他如若一尊形貌狰狞的血泥偶,惨气森森。
陈珩看见老猴饶有兴致围着陈玉枢绕了几转,嘴里啧啧有声。
老猴似想说些什么,但动作也得僵住。
好半晌他才渐次回过神来,面上不知为何亦添出了深深一抹喜色。
此时随那些脓腥的血色污泥一块块剥落,少功夫,陈玉枢身形便也显现出来。
眼下在老猴面前的,赫然是一个肤如白瓷、唇色鲜红的俊美男子。
其人眉目,衣袂虽尽为血污,气度却愈清,若月明华屋,画桥碧阴,俄而风动,便满头乌黑飞扬,譬如画人。
陈玉枢缓缓看向镜中,怔了片刻,然后又将视线移向那枚琅?造玉,久未开口。
老猴在原地蹦了两个跟头,心情大好,而他见陈玉枢默然失神,斟酌一回,也开口劝慰道:
“你能得手琅?造玉跟梵号万神尊拱幡,想来也是你母的默许,母之爱子,慈如坤德呵!
不过无妨,你虽然取走了造玉,但这举止未必就是彻底断送了你母性命,以那位神王的大伟力,想必应也可吊住你母的一丝神魄,将来之事,应还有转机。”
"
陈玉枢闻言深深看向老猴,叫老猴茫然摸摸脑袋,不知自己是说错了哪句话。
而便在他不解时候,陈玉枢忽抹了把脸上的血污,放声大笑起来,意态飞扬。
“我原也是在这般宽慰自己,我原以为自己会不舍,踌躇,便是中道折返,老老实实俯首认罪也说不定,在母亲面前,我们也真是这样想的,可在真得了琅?造玉,真解了咒以后......”
陈玉枢声音顿了顿,继而喃喃低语:
“我心中唯是欣喜而已,如释重负。”
他冷笑道:
“我并不如自己想得那般光风霁月,我之所以修行不辍,内里自始至终,不过是‘畏死’一词罢了!
在生死大事面前,一切亲缘伦理、是非善恶于我其实都不过是粪土之微,早认定随时可以将之弃在脚底。
而过去种种,纲常伴我,我,使我耻于明见己心,也披上了一层世俗皮囊,认真在扮一个好子嗣,好太子!可笑直到现在,我才真正看清......”
陈玉枢缓步履来到殿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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