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性毒，足足过了一年，那毒性才慢慢地把裴漪毒死，神不知鬼不觉，怎么皇上会知道？
知道是知道，但他绝不能认：“冤枉啊皇上，臣虽是扶外室上位，但是那是因为拙荆身子不好，病亡之后。臣待拙荆不敢说情深似海，但结发之情不敢忘，至今，臣亦时常想起她。下毒之事，绝不曾有啊！”
然后，极快的，皇上的判决下来了。
哪怕他能想办法把人弄回来，以后他的雍儿走出去，也别想到他这样的高度。
皇上道：“开恩也不是不可以，这样吧，朕给你两个选择！”
沐明远额头汗下，谨慎地道：“臣……臣做到了！”
“你的意思是说，他的过错，不全是因为他的原因，一是年幼，二是你疏于管教，三是有同伴撺掇？”
她从没有受过这样的冷遇，眼泪刷地就流了下来。
皇上又道：“同伴撺掇？那是他耳根子软，还是顺水推舟？为何别人不受撺掇，就他被撺掇了？”
这两天，沐明远对她态度极差，她也不大敢往沐明远跟前凑。
“皇上开恩！请皇上开恩啊！”
可现在，当着的是府里下人的面，一点面子也没有给她留。
沐明远：“……”
一朝天子一朝臣。
一股嫌恶升上心头，平时他看重的温柔小意，柔弱可人，此时让他只觉得烦躁，一挥手，啪地一声，打得孔宜佳的脸朝一边歪去。而后，他冷喝道：“我还没找你算账呢，谁许你出来的？滚回你的院子禁足去，没我的命令，不许出来！”
前几天也打了她一耳光，但好歹是只有两人，没有外人在场。
可惜，平时看她皱下眉就来哄的沐明远，只是冷冷看了她一眼就走了。
为什么说他的儿子，又转到他那已故的元配，然后又说到他私底下的站队？
他只能伏在地上，脑子里疯狂转着，皇上是什么意思呢？
沐明远顿时战惶，语气颤抖地道：“能！”
皇上站起了身，幽幽叹道：“沐卿啊，不是朕不给你儿活路，是你儿没给别人活路啊！看看，你儿带着那么多人把威武侯府断腿又老迈的裴霁像狗一样在地上拖行，还天天去，还给他嘴里塞泥巴，朕说过什么没有？你儿带着人打那些平民，抢他们赖以生存的银子，其中一对夫妻还被打断腿，朕说过什么没有？你儿和人的赌输了，把人家独子眼珠子打一个，人父亲都告到朕面前了，朕说什么了没有？只要没闹出人命，都好办，你说是不是？问题是你儿子闹出人命了！”
皇上站起身，慢慢地坐御阶上走下来，走到沐明远的面前，蹲下，与他平视，一张已经染了岁月风霜的脸上，笑意还挺浓，悠悠地道：“你早就投了成邺吧？”
皇上哼了一声，道：“开恩？你觉得这情形，朕该如何开恩？”
沐明远清楚知道他儿子的罪，只有查实就是个死，嗫嗫嚅嚅道：“皇上，第二呢？”
他心里已经够沉郁了，孔宜佳还跑到他面前质问，虽然他能理解孔宜佳是关心儿子，可想到儿子之所以变成这样，都是因为孔宜佳纵容的结果。
过了好一会儿，皇上才淡淡地道：“沐明远，你养了个好儿子啊！”
她抓住沐明远：“老爷，你说拿了银子，雍儿就会没事的，这是没事吗？刺配，脸上刺字啊，流放三千里，三千里是多远，那么远，雍儿怎么受得了？还遇赦不赦，这不是说雍儿永远也回不来吗？”
沐明远眼珠骨溜溜地转着，拼命地想着可以为儿子开脱之词，嗫嗫嚅嚅地道：“皇上，臣忙于公务，疏于教子，还请皇上念他年幼，不知轻重，又有同伴撺掇，才致他犯下大错。”
“那你背来朕听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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