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会说李邵坏话的:“殿下是一片孝心。”>
“他孝顺,也孝顺得糊涂,”圣上的指腹摩挲着茶盏,神色冷了许多,“你说,这些年朕管他,是不是管得太松了?”>
皇贵妃“哎呀”了一声,迅速整理了思绪,试探着道:“您为什么这么说?太子这些时日禁足,应该是有长进……”>
“朕也不知道他长进去哪里了!”圣上道,“他惦记着趁他母后忌日解了禁足,但他又不见得真的多惦记他母后。”>
皇贵妃不接话。>
这话能怎么接?>
说太子殿下很惦记先皇后,就是在否定圣上的话,而且她又没有这么说的证据;>
说殿下确实不惦记,她又是怎么知道的?>
哪怕实事求是说,先皇后走得太早、殿下太小,惦记不住也很寻常……>
解不解太子的围、那说不好,她自己在圣上这儿就讨不到什么好。>
真是、真是太难了!>
万幸的是,圣上也没有一定要让她说出什么来,反而继续说起了李邵的不是。>
“他母后的那些遗物,弄得乱七八糟,”圣上眼中颇为惋惜与心痛,“倒不是念想不念想的,是他不曾认真打理过宫中事务,甚至不明白这是错的。”>
皇贵妃听懂了。>
物什是死的,人心若没有记住,东西保存得再好,也就在库房里占地,不见天日;心里若是真的惦记着,即便东西全坏了丢了,脑海里依旧能勾勒出来。>
回忆可以由东西引起,但首先得有那份心思。>
太子殿下知道猎鹿要分给圣上、皇太后、晋王与她皇贵妃,但他却没有把他的母后搁在心里。>
忘了母亲,也没有治下。>
“您点拨殿下了吗?”皇贵妃问。>
“朕与他说过许多道理,”圣上按了下眉心,“却不知道他能听进去多少,很多事情靠悟,朕教了不少,三孤也教了他这么些年,去礼部观政也是徐简跟着,谁都没有少教他。>
朕一直说他年纪小,年少心性不定,长大后慢慢能端正起来,这也不是朕替他寻理由,而是朕就是这么走过来的。>
朕跟他一般年纪的时候,脾气也没好到哪里去,惹的麻烦也不少。”>
皇贵妃看着圣上,心里话很多,嘴上却是不敢随便说的。>
她早年入潜府,与先皇后也打过交道,亦晓得圣上当年是个什么性子,但这和太子殿下是截然不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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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的皇六子并不是皇太子,他无心皇位,他上头有中宫嫡出、众心所归的大殿下李沧,他还有几个兄长,他一辈子当个纨绔闲散都可以。>
他所谓的麻烦,也就是那么一回事,能被御史骂几句,却没出过眠花宿柳被官府衣冠不整带回衙门的破事。>
可李邵却是实实在在的皇太子。>
皇太子惹出来的难堪事,与闲散皇子能一样?>
腹诽归腹诽,皇贵妃心里也明白,圣上就是这么一说,他内心何尝不晓得那些。>
若不是对太子殿下抱有期许,一心疼爱,圣上根本不会有这些起伏情绪。>
“太子之位,并不容易坐,”圣上又是一叹,“他在这个位子上,所有人都看着他,他可以犯错,但一而再、再而三的犯错,就会被群起攻之。>
朕能护着他,又能护他多久?>
你这儿是初一十五,朕的金銮殿,天天都是初一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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