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在我的头脑中,爱国主义却是一种美的精神。一个人一定会因为强烈地爱他的祖国,而在精神上豪迈起来。这一种豪迈的精神,一定会使他的唯美的艺术追求,发展向更高更美的大境界,绝不会反过来。爱国主义、人道主义、和平主义,它们组成我精神上的另一种宗教般的信仰,使我唯美主义的艺术追求,永远不至于变成把玩细琐美感的雕虫小技。那一种雕虫小技,是我们中国民间艺匠师傅们也都起码具有的技能……” 闻一多停顿了一下,接着还要说什么,孟禄却显得有些迫不及待地又问:“如果你所面对的现实,需要你从两者之间抉择其一的话,你该怎么办呢?” 闻一多:“所以我现在要如饥似渴地研习美术,紧紧抓住一切灵感作诗,为的是有一天我也许将为我的祖国献身,而我可以死而无憾。” 闻一多的表情那么庄严,那么圣洁。罗厄尔女士放下接在细长烟嘴上的烟,率先轻轻鼓掌。众人随之鼓掌。 教授诙谐地:“我抗议,我抗议!我是把闻作为朋友介绍给你们的,可你们分明在考问他!” 蒲西夫人:“我支持门特的抗议。现在我以主人的身份宣布,答记者问到此结束!” 罗厄尔却已走到了闻一多和教授跟前。她首先对教授说:“门特,就算是考问,可你的学生已出色地通过了。” 她用一根细长的手指指自己心窝,指指自己太阳穴,又说:“这儿,这儿,他和我认识过的某些中国人不一样。谢谢你把他介绍给我。”回头看了其他人一眼,接着说,“不,谢谢你将他介绍给我们。闻,现在我可以诚实地对你说,我也开始喜欢你这位中国青年了。我喜欢你在我们这些芝加哥文化名流们面前的不卑不亢;我喜欢你头脑中的思想,尽管我还不能完全地理解。可有思想的青年,是多么值得尊敬啊!我认为思想是这样一种东西,如果一个人在是青年的时候还不能觉悟到自己应该尝试拥有它,还不能领略思想着的愉快,那么他也许一生都与思想这一种宝贵的人性元素无缘了!” 闻一多:“我一定牢记您的话。” 罗厄尔:“这是我的名片,你有什么需要我帮助的事尽管找我,我家的咖啡壶将随时为你的到来煮上新的咖啡。” 孟禄女士也走了过来,打趣地:“罗厄尔女士,别忘了门特是将闻当成‘忘年交’介绍给我们大家的,不是仅仅介绍给你一个人的。何况,你把我们想对闻说的话都替我们说了,我们不是就只好装哑巴了么?” 罗厄尔这才笑笑离开,扯着门特去往阳台了。 孟禄女士:“闻,你关于‘忘年交’的一番话,以及你引用的关于‘忘年交’的古代中国诗句,深深地感动了我。一个不一般的美国人受了不一般的感动。刚才我不是考问你,是想多了解你。” 闻一多:“不开诚布公,难以是忘年交。” 孟禄:“我愿做你的忘年交。” 卡尔·桑德堡:“闻,你怎么会对鉴别中国古物很有经验呢?” “我成长在一个中国的诗学之家。我的长辈们,几乎无一不是中国古代文化的热爱者,收藏是他们的另一种兴趣,我的一位伯父向我传授过这方面的经验。” 海德夫人:“闻,门特教授说,只要你今天高兴,会为我们朗诵你的诗作,你……” 蒲西夫人拍手道:“先生们,女士们,我不得不再次以主人的身份宣布答记者问到此结束……” 所有的灯忽然都熄灭了——正在大家诧异之际,两名仆人先后出现,在先者,双手擎一大烛台,其上插一支粗大的红烛;在后者是女仆,双手捧一大生日蛋糕,其上小烛已全点燃,两名仆人将烛台和蛋糕放好后退去…… 蒲西夫人:“诸位,今天是我的生日,也是我们的忘年交闻二十三岁的生日,希望诸位与我们分享我们生日的快乐……” 闻一多的目光望向了门特教授:“我?今天竟也是我的生日吗?” 门特教授点头:“不错,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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