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岂敢!”郑芝龙否认的口吻十分坚定,但额头上渗出的汗水却出卖了他。
“一官为何汗如雨下”
“回殿下,是因为福建酷暑,臣体虚不耐。”郑芝龙之前表忠心的时候借口身体久病,不堪车马,所以想北上支援却力不从心。故而此刻有此一说,也算前后呼应。
他却不知道,吴清晨身为东厂密探,负责在福建布线张网,怎么可能收了他的贿赂就替他骗人当然是一手拿钱,一手将他卖给皇太子!
朱慈烺笑道:“我看不是福建天热,而是一官穿得太多。”
“服饰皆朝廷制度,臣不敢非礼。”
“朝廷制度里没说过朝服里面要穿软甲呀。”朱慈烺的声音渐渐高昂,笑道:“一官是怕我突然招呼手下,来一场鸿门宴么”
——小爷您只有“鸿门”没有“宴”,大家早就知道了。
郑芝龙心头冷汗。更惊恐的是,自己身穿了金丝软甲,可防刀箭,这等贴身秘密竟然都被皇太子侦知了。
——看来小爷对我也真是上心。
郑芝龙转念暗道。
“臣岂敢有此不道之……”郑芝龙正要表忠心,抬眼间突然看到一管黑黝黝的铳管,正对准了自己眉心,不由嘴巴一张一合,说不出来一个字。
朱慈烺手握火铳厂呈进的燧发手铳,面带微笑地看着郑芝龙。
这手铳以钢铁为铳管,长达一尺,手柄由琼州黄花梨雕成,精美温润。因为芜湖十八家能打造苏钢的厂家一并入股皇明钢铁厂,并献出了各家的秘方,使得火铳铳管质量愈加,装填的铳药也更多了,故而威力更大。
“殿下……”郑芝龙喉咙干涩。
嘭!
铳口冒出一团焰光,旋即腾起一股白烟。
朱慈烺扣动了扳机。
郑芝龙顿时一矮,原来是铳响时不自觉地腿软,跪在了地上。他紧咬牙关。在短暂的失神之后,意识一点点扫过身体、四肢,寻找中弹的伤处。
终于,郑芝龙确定身上没有伤创,迟疑地睁开眼睛?ahref=":.iei8.com"target="_blank">.iei8.com醋湃跃擅挥猩サ陌籽獭?br/>
——是打偏了
郑芝龙心中暗道,很想一跃上前制住皇太子,不管反不反先保命再说。只是双腿发软,实在站不起来,只能改而上演“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戏码。
“放心,我没放弹丸。”朱慈烺道。
郑芝龙闻言不信。但旋即醒悟过来:周围侍卫一个个动都不动,显然是知道皇太子在戏耍他。否则这一铳没打中,可就打到别人身上去了。一念及此,郑芝龙整个人都轻松了,这才感觉到从里到外三重衣裳已经湿透。
“只是想跟你说一声,如果我要解决你。你就算穿着甲胄见我都没用。”朱慈烺收起手铳,又道:“而且你来我营中没有十次也有八次,要动手何必等到现在”
——谁知道你是不是现在才收罗完消息……
郑芝龙垂着头。
“起来吧,我又不是东虏,要人跪着跟我说话。”朱慈烺想到这厮投清投得极其利索,不免又有些生气。
“是……”郑芝龙双手撑在地上,撑了两撑方才成功站了起来。
朱慈烺让闵子若拿了湿巾。一边擦去手上的火药味,一边道:“我这一路走来,算是把大明天家的名声都毁了吧。”
郑芝龙不知皇太子何意,不敢应答。
“不是么”朱慈烺自嘲道:“南京勋戚都是跟着二祖列宗打杀出来功臣,我过去抄家流放,毫不手软,所以你才对我充满了忧虑”
“臣岂敢!”郑芝龙沙哑道。
“你也别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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