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白衣观音莫艳霞笔直而立，似乎什么都没有瞧见，也没有任何反应与动作。
她的视线只不过望向城门的方向。
脚步声渐近，王小石望着戚少商：“你有没有请他们？”
“似乎没有。”戚少商淡淡道：“这一次我只请了一个人。”
声音落下，雷纯、狄飞惊也已上了楼。
雷纯非常优雅施礼，随即一点也不客气坐在了戚少商、王小石的面前。
王小石对雷纯行礼。
王小石并不尊敬雷纯，不过他不能不感激雷纯。
——如果不是雷纯，他根本没有机会为苏梦枕收尸。
上一次的确是雷纯将苏梦枕的尸体带到金风细雨楼的。
这是一份恩情，一份在王小石看来，即便是抛头颅洒热血都要还的恩情。
雷纯点了点头，视线已落在戚少商的身上。
戚少商看上去是一个魁梧英俊的人，过去就是的，现在也是，只不过如今的戚少商身上已带上了一种说不出的沧桑味道，一双深邃睿智的眸子，仿佛已看穿了世情。
雷纯扫了戚少商左边那空荡荡的衣袖一眼，最终又落在了戚少商的面上：“神龙捕头是不是请人吃饭？”
“是。”
“你请什么人吃饭？”
“陈风。”
雷纯笑了起来：“看来我没有来错，我是来找陈风的，因此我没有来错。”
“似乎是的。”戚少商盯着雷纯：“你没有来错，但或许你根本不应该来。”
“为什么？”
“请客吃饭的人，并不一定真的请客吃饭，也有可能是请客吃饭的时候杀人。”
“无论什么人请客吃饭，似乎都分这两种情况。”雷纯微微一笑：“我不想知道，但也不能不知道，可无论你是如何请客吃饭，我都不太在意。”
“哦？”
雷纯眼中闪过了一抹光。
“无论你如何请客吃饭，我都相信陈风一定是可以吃得下你请的饭菜，否则陈风也就不是陈风。”
这是一种自信，一种任何人都可以看得出来的自信。
戚少商闭上了嘴，不再开口。
——他一向认为话本就不应当说得太多，人也不应当说些废话。
他已经无话可说了，干脆就已不说话了。
三合楼的门前，白衣观音莫艳霞的眼睛已经开始亮了起来，一匹健马非常缓慢的行走在街道上，悠悠然走着。
马上的青年仿佛也已经睡着了，他闭着眼睛，看上去全身上下都没有半点精神，仿佛随时都可能倒下一样。
不过他终究没有倒下。
莫艳霞已经下马，走到青年面前，非常自然的从闭着眼睛的青年手中接过缰绳，最终走到了三合楼。
莫艳霞单膝跪下：“见过柳五公子。”
不言而喻，无论任何人都已经很清楚了，这个人应当正是戚少商邀请的客人。
——柳五公子柳随风，不是几天前就已经死了吗？
难道柳随风还没有死？
这个念头在众人脑海中一闪而过，就已止不住了。
在不少有见识的人记忆中。
白衣观音莫艳霞似乎在见到李沉舟、赵师容这些人的时候，也都没有如此恭恭敬敬过，似乎只有面对一个人的时候，才会发自肺腑的尊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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