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的威仪。
郭淮按剑上前,铁胄下的鬓角已染霜白:
“若非太傅星夜传讯,末将岂能料定张苞必攻期梁津?只是可惜......终究让那贼将逃回北岸。’
若是能留下张苞,那汉军群龙无首之下,自己未必没有机会大破这支汉军。
听出郭淮话里的不甘与遗憾之意,司马懿露出笑意,摇了摇头:
“伯济已经做得很好了,若非你此战吓退了此贼......”
司马懿转身,指向正在渡水的大军,“只怕吾这一次,未必能如此轻易退回南岸啊!”
他说着,凝望向南边,对面远处,似有隐约可见的游骑,不用想,那定然是汉军斥候前来侦探。
河风骤起,腥咸水汽灌满了司马懿的袍袖。
隐有凉意的水汽,让司马懿剧烈咳嗽起来,让他不得不用一只手捂住嘴巴,但指缝间却是渗出了血丝:
“咳咳......能逼退南军铁骑已是侥幸。若来的是那河东翼虎......”
言及此处,他枯瘦的手指猛然攥紧郭淮臂甲,眼底进出劫后余生的厉色:
“关家小贼用兵,如风似火,昔年冯贼破袭并州,绕道河东,就是让此贼做的先锋!”
“没想到,没想到......”
没想到今日,居然又让他们再一次得逞。
司马懿放开了捂着嘴巴的手,忽然神经质地大笑起来,藏在袖袍里的手指已经深深掐入掌心。
笑着笑着,司马懿浑浊的双眼,竟是流下泪来。
眼前人马嘶叫,大军正在争分夺秒地渡水,喧闹无比,但司马懿却是觉得孤寂如雪。
浮桥绳索在漳水的漩涡中不断沉浮,正如自己这么多年以来,屡抗汉军,却又不得不后退....……
如今已是年过古稀,回想后半生,不但一事无成,碌碌虚度,更是失去了儿子,眼下又要失去河北基业。
人生何趣?!
恍惚间,他身子晃了晃,竟是似要掉下水里一般。
这时,北岸忽有号角破空。
但见数百汉骑如赤色流星掠过地平线,虽隔漳水仍能望见汉军手中长槊寒光凛冽????张苞的反应来得比预期更快。
司马懿瞳孔骤缩,踉跄后退半步,直到看清那不过是疑兵虚张声势,方才扶着亲卫站稳身形。
对面想来不过是张苞派出来骚扰的骑兵。
“太傅......”郭淮欲言又止。
他清楚看到司马太傅藏在袖中的手正在轻微地抽搐。
司马懿却已恢复平静,掸去锦袍沾染的草屑:
“即刻传令全军,多树旌旗、广布营灶,要让对岸以为我十大军尽在此处。”
他指向西南邺城方向,冷笑混着咳血:“让那张家小贼把河东翼虎唤至这里,邺城的粮草早该毁尽......”
至于张苞的骚扰,司马懿已经没有精力去管了。
这一次能安全渡回南岸,除了险中求胜,也带了极大的运气。
至于运气不好的那些人,没有资格跟他南撤。
暮色渐深时,司马懿独坐中军帐内。案头烛火将他的影子投在“河北山川图”上,司马懿的喉间发出夜枭般的低笑:
“关索啊关索,你遣张苞这莽夫前来,实乃天助我也!”
郭淮伏击这一战,其实是已经调动了邺城附近的所有精兵。
若是张苞不顾伤亡,强渡邺城津,攻打邺城,看似重兵把守实则虚张声势的邺城,未必不能拿下来。
又若是从三户津渡水,而不是非要走期梁津,那郭淮也只能放弃埋伏,强守三户津。
到时候张苞再利用骑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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