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了个沿街的院子,前头卖鱼,后头也可以住人。我多数时候都住在院子里,上下值方便么。于是就趁着无事之际对城内姓孙之人做了些查访,一来二去大概也就确定了人选,正是这位孙老弟。而孙老弟跟你们程家的关系我也是
知情的,你们两家的父辈当初是做的什么买卖我也就都知道了个七七八八。但那毕竟是你们父辈的事情,到了你们这一代,孙老弟和程老弟也都是奉公守法之人,尤其是程老弟,已经几乎完全摒弃了令尊发家的那些买卖,留下的
都是正当生意。而孙老弟呢,虽然因为江湖人的身份,跟那些土夫子以及盗门的人多少还有些来往,但自己已经不从事那些营生了。之所以会被通缉,根据我的查访,也的确是因为几个土夫子找上门来,让孙老弟帮着找个买家,
之后事发,那几个不要脸的玩意儿为了减轻自己身上的罪过,自然是胡乱攀咬。幸好他们不知道孙老弟的身份,否则,那通缉文书就不是那样的写法了,我也就真不敢轻易放了孙老弟了。但既然孙老弟是被牵连的,甚至被我手下
军士即将拘押了,却还只是试图分辩,并未有尝试拒捕的行为。我于心不忍,想着总有大赦天下的时候,孙老弟这事儿本也不叫什么事儿,遇到大赦之时肯定也就揭过去了。所以,就假意呵斥那几名军士,放了孙老弟一条路。”
程煜这才明白,原来孙守义跟张春升之间,还有这样一段纠葛。
“那还真是巧了,孙大哥,你今晚可是得好好敬老张几杯。”
孙守义连连答应:“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但是显然,他心里还是有个巨大的疙瘩,尤其是张春升刚才甚至提到了那些土夫子并不知道孙守义的身份。这是不是说明,他张春升其实很清楚,孙守义根本就是摸金校尉的传承?
看出孙守义的忐忑,张春升从荷包里又摸出一些烟叶,一边往烟锅里填压着,一边仿佛不经意般的开口。
“算起来孙老弟祖上也是从军的,这千百年来,祖传的手艺可曾丢下了没有?”
孙守义悚然一惊,程煜也是若有所感,微虚双眼望向张春升。
“不必紧张,今天就是哥儿几个之间闲聊天,我早已不是朝廷的人,如今就是个闲散的鱼头子......”
“不不不,您是鱼头子的爹。”
张春升看了接嘴的程煜一眼,哈哈一笑。
“对,我是鱼头子的爹,所以,就是个乡野村夫,要是说错了什么话,孙老弟你可多担待。
孙守义急忙摆手,窘迫道:“不敢。”
“各人有各人的活法儿,我也无意置喙,只不过孙老弟祖上的那些手艺啊,终究有违天和。我这人倒是不信来生转世那一套,但有些事,即便不存在损阴德的说法,总也于心有愧不是?我看程老弟这人厚道,他也不会短了你
一碗饭吃,那些用不上的手艺啊,就搁下去挺好。你说呢?孙老弟?”
孙守义思想半天,讷讷道:“张大哥所言在理,小弟记下了。”
“还有你那个义妹啊......”张春升燃起火折子,点着烟锅,深深的吸了一口,一口浓烟喷了出来。
“既然是你义妹,我也就不跟她一个女子多说了,交浅不宜言深,我只是不希望看到程老弟有一日被你们牵连。你们既是结拜兄妹的关系,那丫头的身份自不用我多说。孙老弟啊,你们原本打算些什么我不知道,但这塔城太
平的久了,程老弟又是吃公门饭的,都放下吧。”
孙守义重重的点着头,不敢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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