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旭……凌旭人呢!”
这是江南斗苏醒之后,说的第一句话。
“大哥病了, 已经好几天没见过人影。”江凌飞蹲在床边, “叔父找他有急事?”
“病, 他病什么,他, 咳咳,那日是他躲在暗处, 忽然出手伤我, 逆子, 逆子啊!”江南斗大伤未愈,身材尚且衰弱得很, 说话也是断断续续, 江凌飞将耳朵贴在他唇边, 方才委曲听清此番痛诉,皱眉道:“是大哥?”
“我看得明确分明。”江南斗想坐起来,却手脚僵硬, 浑身剧痛。他一生习武,自然知道这代表着什么,往后怕是连生活都不能再自理, 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废人。想及此处,两行浑浊老泪不由滚落枕上, 他强撑着拉住江凌飞的手, 颤声道:“我知道他想要什么, 凌飞, 江家万不能、万不能交到那逆子手中!”
“好,我会同五叔仔细商量。”江凌飞拍拍他的手,宽慰,“叔父切莫动怒,先将身材养好要紧。”
江南斗张大嘴呼吸着,嘴唇干裂渗血。方才说完那些话,已然耗尽他九分气力,便瘫软着身材,又持续沉沉昏睡过往。
梅竹松在旁道:“三少爷不必担心,能醒就是好兆头,慢慢调养休息,将来想要下地走动,吃穿自理,都不是难事。”
“这回真是多亏了先辈。”江凌飞站起来,“只冲这一事,将来千伦草原若有任何需要,江家定会全力相助。”
季燕然与云倚风正等在院中,见他出来,便问:“江掌门如何了?”
“能醒已是大幸。”江凌飞道,“叔父还说,偷袭他的人是大哥。”
云倚风听得一愣:“认真?”
江凌旭为夺掌门之位,不惜对江南斗下毒手,这倒不算什么稀罕传闻,相反,在种种对凶手的猜测中,最风行的就是这一种。毕竟在掌门遇害当日,虽说守卫都是五爷的弟子,可人人都看见了,当时他少说也派了三四轮人急急往寻大少爷,想将这护卫的差事分担开来。就是怕出了事说不明确,可大少爷呢,一整天不见人影,晚上回来一问,竟说是出城往赏雪了——那光秃秃的一座山,零碎几蓬白色,如秃子头上的癞痢,有何风景可赏。
现在江南斗亲口一说,恰印证了此事,一切似乎都挺顺理成章。
但云倚风还是有些奇怪,若凶手认真是江凌旭,那他为何不肯寻个更好的借口,来解释自己的不在场,反而要用谁听谁奇怪的“出城赏雪”?还是说,对方是居心找了一个最拙劣的理由,好让整件事看起来都诡异生硬,从而反向洗清罪恶?毕竟自己现在不就正在由于“赏雪”的荒谬性,而猜忌凶手不是他了吗?
想得太多,云倚风难免有些迷糊,毕竟他也是刚痊愈不久的病人,头脑不大够用,连吃药都经常会忘,更何况是分析最复杂的人心。
季燕然问:“那你打算怎么做?”
“五叔即将接任掌门,按理来说这事该由掌门来处理。”江凌飞道,“但他与大哥向来不睦,我担心——”
话未说完,江南震已经从门外走了进来,他天天都会在此时前来探看,今天冷不丁看到满满一院子人,还有些诧异,急忙问道:“可是大哥出了什么事?”
“是好事。”江凌飞只好道,“叔父方才醒了一会,梅先辈说将来若恢复得好,吃穿应当能自理。”
恢复得好,才是一个“吃穿能自理”,恢复得不好,怕就只有一辈子躺在床上了。江凌飞这么说,也是想让江南震放心,让他知道江南斗已尽无可能重回巅峰,让他莫要生出不该有的歹毒动机——毕竟在掌门之位的诱惑下,他是真不知这家中每个人都会做出什么事。
江南震一听,果然面露喜色,姑且当他是发自心坎肠为江南斗兴奋吧,进屋看过之后,又对梅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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