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
风声中夹杂着朦胧的嘤嘤啼哭之声。
随着池子中的白雾散去，
江林感觉到有许多东西在飞快地靠近。
然后一点点的，爬上了他的背。
那些东西极多，因为位置小，还在不停地拥挤着。
但清澈的池水里，平静如镜。
只倒映出他的脸，根本没照出他身后的东西。
但屏幕前的水友们却看得头皮发麻。
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
不一会儿，池水表面泛起微弱的涟漪。
上面倒映出来的脸，变成了一个老头。
老头头发乱糟糟的，起码一个月没洗过，脸也脏兮兮的。
眼神浑浊，就跟个乞丐似的。
事实上，他也确实是个乞丐。
江林看着这张面孔，平静的眸子忽然有些动容。
因为这个老头，就是在他生前，带着他一起乞讨，度过了最初最艰难时刻的人。
虽然后面的日子也没怎么好过，但他已经成长，有了独立生存的能力。
突然，
水面上老头的脸产生了细微的变化，嘴里吐出一口鲜血。
背后传来一道尖细的、雌雄莫辨的声音：
“老头是个很好的人，真的很好，要是没有他，也许我早就死了。”
“可惜了可惜了。”又一道尖细的声音说着：“老头死了。”
“他是被人杀死了。”
一道低落的声音说道：“被人当成畜生，踹了好多好多脚。
吃药都治不好。一直带着痛苦死去。”
它们的声音带着重重魔力，触动着脑神经。
牵引着江林的思绪，回到了当初。
老头死了。
是被骄横的皇子踹死的。
他求了各个医馆，才得到了一些药。
但老头还是死了。
“老头那么好的人，怎么落得那样一个下场？”尖细的声音喃喃着，
悲伤，且愤怒，
声线一下子拔高了：
“那个皇子太可恶了，必须一命偿一命！”
“不能让他死得太轻松了，要让他尝尝老头的痛苦！要让他生不如死！”
江林握紧了拳头，想到了老头的死，想到了皇子令人厌恶的脸。
心头生出悲伤且愤怒的情绪。
他知道现在的情绪很不对劲，但此时的他就像是在做梦一样。
他在梦里，看着自己心绪起伏，想要重新回到老头被踹的那一刻。
想要那皇子也尝尝被人踩在脚下的滋味。
是的，他想这么去做。
他希望梦里的那个自己去实施这个想法，
疯狂一点也无所谓。
只要该死的人能得到惩罚，只要能平息心中的怒火……
但，
很多东西一旦开了头，就很难再回头了。
……
他是鬼差江林，
就算收了魂，也要按照地府的流程行事，
不可动用私刑，
不可随意伤害已经服完刑的魂魄，
不可放任自己的力量。
……
江林闭上眼，
深吸一口气，缓缓呼出。
等他再次睁开眼时，心绪已经平定下来。
那些疯狂的念头全都被压在了脑海深处。
无论是人还是鬼，
只要活着，就难免会产生各种各样的念头。
但做，亦或是不做。
选择权就握在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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