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容溪食指轻叩在桌面，一下一下，缓慢而规律。
萧容溪：“他说，老夫人巾帼不让须眉，是大周的功臣，让朕一定得敬重着，切莫寒了一众老臣的心。”
蓦然被问起的贤妃一愣，“陛下……”
“不必，朕不喜夺人所好。”
“劳陛下关心，已经好多了，后面慢慢将养着就行。”
这句话问的，可不是画价值几何，而是陈家背后的产业。
萧容溪像是没看见一样，自顾找了位置坐下，姿态慵懒而恣意，“朕闲暇时喜欢看书，野史上大有倚仗功劳、倚老卖老的人，先皇还问朕，如若遇到这样的情况，朕会如何做。”
转身，见两人还维持着行礼的姿势，恍然道，“瞧朕，一时间入迷了，竟没注意陈老夫人也在，快快起身吧。贤妃你也快起来。”
无人应答，萧容溪也不在意，仿佛就是随口一说。
所谓的一众老臣，也就是当初跟着陈将军出生入死之人，在朝中分量颇重。
贤妃应道，“是花费了力气，几经辗转才求到的，陛下若是喜欢，臣妾一会儿就让人取下来送到紫宸殿。”
“陛下，朝堂之事，臣妾不懂，史书一类，也确无天赋，这问题有些为难臣妾了。”
片刻后，萧容溪终于开口，“这着力、笔墨和技艺，出神入化，寥寥几笔，意境全出，不愧是白玉谷先生的真迹。寻得这幅画，应该花了不少心思吧？”
他语调清浅，不见动怒，出口的话却似有千斤重，压在贤妃心头。
陈老夫人面上虽不显，心里却咯噔一下。
萧容溪眉毛一抬，点点头，“这倒是，朕都忘了嫔妃不得插手政事了。那你想不想知道朕是怎么回答的？”
陈老夫人这么多年不是白活的，早就练成了喜怒不形色的本事。
她自谦的话没引来萧容溪的再度赞誉，反倒顺着说了下去，“确实，你能这么想，朕也甚感欣慰。”
“先皇陛下过誉了，”陈老夫人叹了口气，似在回忆过往时光，“身为大周子民，便该为国家分忧，职责所在，当不得如此夸赞。”
萧容溪瞧着她微微勾起的嘴角，一派温和慈祥的模样，不由得跟着轻笑，关切道，“老夫人年轻时随陈将军立下了汗马功劳，现年纪大了，自该好好颐养天年，那些操心的事情留给小辈去办就好。”
毕竟妄图以过往的军功来要挟新君主，就等于自断生路。
方才两人的对话已经听得她冷汗涔涔，不是她能插得进嘴的。
屈膝久了，陈老夫人平身时还稍微抖了抖，幸得银夏及时扶住了她。
话音落，前殿鸦雀无声。
见面前两人沉默良久，他笑道，“老夫人莫怪，只是许久没见着你了，乍一见，免不得忆起往昔，话多了些，希望你不会介意。”
“陛下善于追忆，能正言行，律举止，”陈老夫人不动声色地接下了他的话，“臣妇能有如此作用，高兴还来不及呢。”
萧容溪嘴角落下一点，淡淡道，“老夫人不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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