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要过年了,皇城里各处都要擦洗干净,太监们宫女们穿着棉制的袄子在各宫的小道上穿梭个不停。
层层的白雪丝毫没有融化之意,覆盖在金黄色的琉璃瓦上,为煌煌宫城添了些肃杀静谧之美。
头戴簪花官帽的女官们三三两两路过,越发成了皇城中难得鲜活的景色。
武英殿里,几个大臣站在一旁,低着头,一声不吭。
“辽东大雪二十七日整,牛羊冻毙,百姓饿死,你们户部却说没有棉衣棉布和钱粮可以就近调配,好,好的很……”
皇帝坐在高高的御座上,将几本折子放在了一旁。
他是笑。
朝臣们却越发战战兢兢。
自十一月中旬以来,一场大雪从辽东一口气下到了郑州,燕京城中因为陛下下了严令命五城兵马司和顺天府严查倒塌房屋,又专门派人守着粮仓和养济院,才让京中几乎无人因屋舍倒塌而流离失所。
燕京之外的其他地方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京畿左近的保定府、河间府、真定府等地都有灾况,河南怀庆一带有数百间屋舍倒塌,北面的辽东更是大雪成灾。
应若写了这么多前因后果是为了调兵一事跟朝中打声招呼。
“这雪可算是停了。”
“这封信,让我不要驰援广宁卫。”
身为吏部尚书的李从渊连忙跪下请罪。
“明大人,我这有封信,是从京里来的。”
“明大人,听说这永平府有一家鱼做的极好,明日我请你吃鱼,谢你相救之恩。”
“启禀陛下,辽东急奏。”
说话的是刑部尚书常盛宁。
沈时晴没有立刻说话,她放下手中的毛笔,向后靠在了龙椅上。
一直侍立在侧的高婉心快步走过去将折子接了过来。
这时,站在李从渊身侧的沈时晴笑着说:
“可见,真正让天灾变了人祸的,是人心之贪。”
常盛宁闻言,摇了摇头,竟然笑了:“哈,我刚刚还想,郭大卿怎么突然为永平知府说话,原来如此,您不是在替那魏知府说话,你是在为周丰源、梁曲等人说话。您这言下之意分明是说,若非陛下执意清查太仆寺、执意清理陈年案卷,也就不会出这等延误驰援之事。”
郭昱的头重重地磕在地上。
常盛宁摸了摸几乎全白的胡须,淡淡一笑:“国有国法,魏选既然到任便有总揽一方之责,他到任十日不能处置广宁卫求援一事,那要几日才够?一月?两月?我等为官本就是为朝廷效力,为百姓谋生,既然要朝廷宽限些时日,那宽限之日的俸禄是不是也要退给朝廷?”
沈时晴坐回御座上。
李从渊双手接过奏折,看了两眼,心中大叹。
沈时晴目光沉沉,从几个大臣的身上缓缓看过去,片刻后,她说道:
“赈灾的旨意召你们来之前朕就已经下了。李尚书,你是不是也以为是朕操之过急,才让广宁卫的天灾成了人祸?”
龙袍下摆微动,她快步走回到了御座前。
这折子还是辽东都指挥使司应若送来的,他在折子里盛赞永平知府魏选处事果断,不过他提起此事,是因为道路不畅,魏选向辽东借兵护卫赈灾的棉粮。
沈时晴的目光越过他看向其他人。
突然,殿门外传来了一阵响动,有女官的声音传来:
说这句话的时候,她的目光扫过了郭昱。
“着令大理寺卿郭昱闭门在家想治国之策,至于其手上政务,交由大理寺少卿杜非秦代为处置。”
“这是……”
看一眼郭昱,李从渊对着陛下行了一礼。
自从刘康永告老,常盛宁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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