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环顾左右，却无人敢与他对视，偌大察院里十数个大男人，竟然都拿这么一个弱质女流没有办法。
于松柏不敢吭声。
“沈娘子，天大的事，总有我等替您担下，您不如早些回去歇了……”
“既然做了个有勇无谋的匹夫，总要多做几天，你回去告诉让你来的人，没有我依仗的种种，我仍是敢杀人的。杀该杀之人。”
属下半弯着腿仰着头仔细打量了一会儿，才说：“大人帽子左边略高了些。”
“总管，咱们是不是该往宫里报信儿？”
左边？
四鼠看着这“沈娘子”的做派，心中唉声叹气。
赵肃睿“哈”地笑了一声：“罪大恶极？若我身后没有西厂，此刻罪大恶极的就是我了，那胡会就会是一个无辜枉死的良家子弟，我说的可对？你这等只知钻营的废物也就这点儿颠倒黑白的本事了，得权在手，不思报国，只想着怎么能捞好处，如何能不得罪人，上负皇恩下弃黎民，真是连废物也不如。”
说罢！他转身看了一眼正堂里胡会的那一具尸身，顿时也吓了一跳。
他没客气，屁股一落就坐了下去。
他偏不！
沈三废！她损他！她骂他！她讥嘲他连做人都不会！什么是人！不过是有勇无谋的莽夫，不过是自以为有些志气的匹夫罢了，谁不会做？他就要做给沈三废看！他是不屑！不是不能！
“四鼠，你带着人走吧。我既然当堂杀了人，自然是交给有司处置，你们立在这儿算什么呢？”
“你去什么？你又没杀人。”
顿了下，四鼠又说：
察院外，四鼠撑着一把伞。
像他们这种在在燕京城里处置治安的小官，最要紧的就是将自己治下所有的相关关系整理清楚，决不能因为一时意气判了案子，结果得罪了不该得罪之人。
有一个人小心凑近，趴在于松柏的耳边说了几句话。
“爷，沈娘子现在还没出来……”
“也别光查这一桩。”于松柏又将人叫住，“那妇人当堂杀人，要么是疯的，要么是狠的，将她来历细细查清，再寻了她夫家或者娘家的人来！”
这人，他关了，一定会吃挂落。
这等死法，男人看了就没有不疼的。
裙摆上到底沾了血，赵肃睿瞥见了，心中庆幸到底没有弄脏了新的衣裳。
再往下看，见到那插在孽根上的刀，于松柏忍不住夹了下腿。
他张口问话。
“是，属下明白。”
“姓沈，之前正西坊沈宅的沈家兄弟二人聚赌一事是西厂的人来亲自打点的，你可还记得？”
知道这沈娘子是皇爷放在心头的人，四鼠不敢轻易违背，带着人撤了出去却没走远，只在不远处的路口守着，有身边熟悉的属下轻声问：
“那沈氏与这沈家兄弟可有牵扯？”
这女子竟然与西厂有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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