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水村,田福堂喝着小酒,正在听孙玉亭的恭维。>
孙玉亭在给田福堂读报。>
田福堂不识字,自从当年他上报纸开始,给他读报,就是孙玉亭的工作之一了。>
孙玉亭也愿意做这事,不但能体现他作为初中生的价值,也能显示,他永远是田支书手下最得用的人。>
读的正是关于“石圪节经验”里关于田福堂的那部分,纵然已经有五年了,但曾经引以为豪的事情被人重提,还是很值得高兴的。>
那份自豪,就像陈酿的酒,时间越长,反倒越觉得有滋味。>
“福堂大哥,这说明国家没忘记咱们,咱们当初做得对哩,当初,还有人来调查咱们……”>
田福堂谦虚,“其实,当年那点成绩不算啥,要是他们现在来,再看咱们双水村,比城里也不差啥了吧。”>
“那是,两个水泥滚坝,五华里新淤河川田,满山枣林,成群的鸡鸭,一圈圈的牛羊,成排的青贮大窖,城里怎会有这景象!不说在县里,就是在整个黄原市,咱们都是头一份儿。别看原南县那里有苹果有煤,可比起咱们这里,俄看也不如。”>
孙玉亭历数这几年的成果,自己也充满自豪感。>
“唉……这些加在一块,都没有饲料厂和饭店挣的钱多。”田福堂想起饲料厂,有些身为农民的遗憾。>
“福堂大哥,你这样说,俄就有不同意见了。没有咱们的青贮羊,哪有咱们的饭店?没有满塬的粮食,饲料厂张嘴吃啥?说来说去,都是咱们的土地养着哩,少平不是说过嘛,这第一、二、三产业的关系,还有啥产业链,工厂挣钱,是因为咱们创造的价值沉淀在工厂那里了,那里面也有咱们的劳动哩……”>
孙玉亭不愧是初中生,又组织过无数次的会议,发言水平很高。>
他这一通话,说的田福堂心里的所有角落都无比的慰贴。>
“说起少平,你大哥家里准备好了吗?马上要过年了,两个娃要办婚事,可别耽误哩。”>
“都停当哩,只有一条,大哥非要把婚房放在家里,俄说让他放在神仙山,宽敞还好看,结果把俄给撅回来了,说结婚只能在家里。”>
“这你就不懂了,你大哥对哩,结婚是大事,要按老理儿来办。”>
当听完报纸上后面的部分时,田福堂若有所思,“少平出了名哩,结婚只按老规矩办,是不是简单了些?”>
孙玉亭今天来找田福堂,其实就是为了这个。他是个喜欢热闹的人,没事还折腾呢,何况还是大喜事。>
少平可是他的亲侄子。>
可好话说尽,歪好说不动他大哥,只好跑来敲田福堂的木钟。>
如今田福堂自己提出来,省了他不少唇舌,于是马上表示赞同。>
“可不就是哩!咱们双水村如今也出了名,又是春节,少平和润叶可是村里出的第一批大学生,还成了夫妻,这么多有纪念意义的事,怎么也要热闹热闹才好哩。”>
“嗯,俊山啥意见?”>
“他能有啥意见,他和俄大哥还是儿女亲家哩,他大孙子金虎,喊俄大哥姥爷呢!”孙玉亭说得振振有词,无比的有底气。>
他们孙家,跟双水村两个大佬都结了亲,肩挑金、田两家,在双水村,已经是第一号的人家了。>
田福堂问计孙参谋,“那你看怎么个热闹法?”>
“起社火!”>
孙玉亭直接说出了心里的计划。>
“起社火?”田福堂重复着孙玉亭的话,眼睛渐渐的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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