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了这个皇帝之后，一面想的是清缴赋税、削减宫中用度，一面也想着让百官能过得松快一些。
到了西苑，出宫就容易多了，一辆不起眼的马车跟着内府库的车队缓缓出了西苑，便一路往北去。
这么一改，光禄寺不光在御膳上的开支少了，连百官的膳食的开支比竟然比从前少了一截，沈时晴也不把那些从官员嘴里省出来的钱收回来，而是让光禄寺用这笔钱做了些样式简单的可口点心，一份两三文钱每人两份地散给了各部的官员。
她话音刚落，一个穿着青色小袍的太监就进了乾清宫。
沈时晴皱了下眉头：“距离伍崇民被人伤到手臂至今不过半月，他生肌止血的药还未停，又怎么会喝茶？”
知道没有好事儿，三猫心里一沉，动作更轻了。
这是一个三进院落，正堂五间七架，看着和从前的沈宅也相差不多，合了一个五品武官的规制。只不过沈宅购置的时候她爹才是从六品的翰林院修撰，正房只得三间五架，就算后来随着阿爹升官又有增建，可到底比不上这一看就里外簇新的五品宅邸。
说完，“咣咣咣”又是三个。
“回皇爷，伍千户喝的是江西的一种云雾茶，五年间未曾断过。”
听见“绞肠痧”几个字，沈时晴轻轻咬了一口手里的馒头。
“高女官，朕打算出宫一趟，如今一鸡四鼠都在宫外，朕要带着三猫出去，宫里就交给你了。”
“锦衣卫的仵作验尸了么？伍崇民是怎么死的？”
“这些日子宫里的琐碎都压在你身上，可觉得累？”
江西？
“回陛下，四鼠公公从刑部也调了仵作过来，连着锦衣卫的仵作分辨验过，伍千户是心腹绞痛而死，乍一看仿佛绞肠痧，实则是被人下了毒。”
“微臣见过陛下。”
沈时晴点了点头：
“你先跟着御驾到朝华殿，过一个时辰，你传信去文渊阁，就说，凡是上书给卓生泉求情的，让内阁理一个名单出来。”
站在伍崇民家外面，沈时晴仔细打量了一番。
“是么？”
看了一眼旁边的小太监，那小太监连忙贴着墙边儿溜了出去。
如此一来，日常的御膳也就以三牲五谷新鲜菜蔬为主，鹿肉、野雁肉、羊羔肉这等名贵菜肴，非年节不可上桌。
“是。”
说着，沈时晴将手上拿的那块馒头塞进了嘴里，用荠菜汤直接送了下去。
“茶杯？”
听着，沈时晴淡淡一笑：“他这账做的倒是清白。”
“让人将高女官找来。”
知道皇爷来了，打扮成了锦衣卫模样的一鸡连忙迎了出来。
于是她直接招了光禄寺的臣工来拉了账册，将每日开支算个清楚，一面是改了菜谱、添了做法能让百官在冬日里也吃些热乎的，一面是定死了肉菜的分量，百官每日吃什么，她的桌上摆的就是什么。
“皇爷日理万机，每天看折子看到三更天都不累，奴婢这些小事儿有什么累的？”
却没说话，只是不停地对三猫使眼色。
看着他的样子，沈时晴也只能淡淡一笑。
“三猫。”
懋勤殿就是乾清宫的配殿之一，几步路的事儿，等高婉心到的时候，沈时晴正在暖阁里一边换衣服一边跟三猫交代着什么。
大雍的卫所哪有不吃空饷的？尤其伍崇民这等人，连放出去的家奴都能买凶杀人，更何况他自己？
若是高官也就罢了，早晚总能吃顿好的，六部六科翰林院里的低官小吏囊中羞涩，每日靠着衙门里这顿饭果腹，甚至还有偷偷带了肉回家的，让他们每日吃都吃得不畅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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