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雪天路滑，您别着急。”坐在车里的阿池小心地给自家姑娘掖了掖身上的棉斗篷。
马车晃晃悠悠地往前走，赵肃睿撩起车帘的一角，看见到处都有人扫雪。
纷纷扬扬的大雪从早上下到了现在都没有停的意思，屋檐上的积雪已经不声不响有了三寸厚，有小孩儿甩着绳儿想把檐的雪给刮下来，却给自己扬了一头一脸，还把一旁扫雪的兄长一并牵累了，兄长立刻拿起雪塞在了他的脖颈里，又引来母亲的一通呵斥。
热热闹闹，沸沸扬扬，仿佛上天给了这人间一张新的洁白画纸，于是其上面的灵动都是重新勾勒的。
赵肃睿又看见一个十岁上下的小丫头在铲雪，背上斜背了一个襁褓，被裹在小被子里的小孩儿瞪着乌溜溜的大眼睛东张西望。
她脚边没有雪的空地上摆了一个小筐子，里面装了些干枣。
马车渐渐向前，赵肃睿的视线却还落在那个小丫头的身上。
过了片刻，他放下了帘子。
“阿池。”
“姑娘？”
楚济源提着炭盆看着眼前的木头门，片刻后，他才转身，又勾着火盆往回走。
火光融融，映着楚济源的笑脸，脸上带着几分他自己都不自觉的讨好。
一抬眼，他就看见沈三废也在笑。
刚要把馒头掰开蘸菜汤，院外突然传来了敲门声。
楚济源一时说不出话来，听着灶间传来响动，他起身要去提烧开的水，被石问策拦下了。
扒拉了两口饭，楚济源说：
“今日有消息说，刘阁老要致仕了。”
大概是知道他在牢里很是吃了几天的苦，图南这肘子炖得酥烂香软，红油赤酱惹得唇粘齿沾。
“你如此一来，以后齐氏只怕是连下葬都没了地方。”
棉布帘子被小心翼翼地掀开了一条缝，帕子包着的一把枣被稳稳地递了进来。
图南顿了顿，片刻后，她应了一声：
“是，姑娘。”
“楚老哥，你这不叫猜。”石问策又拿起一块豆腐干，把剩下的一大半都推到了楚济源的面前，才笑着说：
“有这么个人选，虽说资历差了些，倒也合情合理，况且，她现在就已经是大学士了，端己殿大学士也是大学士呀！”
“陛下您出的这个主意还真不错。”
楚济源喝了一口菜汤，说：“今日早朝之前，陛下召了三位阁老和刑部常尚书议事，常尚书力主修法一事，三位阁老全数反对，常尚书以一敌三，听闻是陛下偏袒常尚书，刘阁老愤而致仕。”
走了几步，他转身，看见屋子里烛光轻晃。
楚济源张了张嘴：“锦儿，我……”
阿池束手站在一旁，见自家姑娘看了过来，她才低着头小声说：
阿池想了想，说：“连着几天都有人放火，喊打喊杀的，起初是在后院，还往里倒桐油来着，结果天冷，桐油都凝了，连着桶整个儿都砸进了咱们院子里。因为宅子里日夜都有人守着，用冻硬了的被子一盖，火就没了。唯独姑娘过堂的前一日夜里，先是后面着火，后来前面也有人放火，幸好青莺警醒，后面着火了她也带着人在前面守着，一看见起火就立刻敲了锣，还有人从咱们两边院子翻了进来，都被图南杀退了，童五也砍伤了三个，还有人趁乱摸去了夏荷她们的住处，被夏荷带着一群婆子给收拾了。”
赵肃睿瞪着眼，从前那那扇黑油大门有半边儿被烧成了炭，赵肃睿能看见上面有刀斧劈砍过的痕迹。
他从前，会看见一个在雪天里穿着破鞋子的小丫头么？
“《无家别》，无家别。”
“姑娘，热水已经备好了，您先沐浴，还给您炖
本章未完，请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