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猫把“亲自”两个字说得很重。
一鸡连忙吩咐下去,回转过来,就看见陛下放下了茶盏。
一鸡提着银壶凑到榻前,将水注入了茶盏中。
“臣等闻陛下圣体微恙,特来探望……”
在他身后亮起的灯火中,年轻的“昭德帝”抬起头,看了一眼他的背影。
一路上无人说话,到了朝华苑,他们就看见待觐见的群臣等在门前不得其门而入。
“臣杨斋。”
站在一旁调朱砂的一鸡听得心头冰凉。
姚迁情不自禁地吞了下唾沫。
一鸡看向四周,其他人都看着他,眉眼官司打得血肉横飞,他寡不敌众,拎着壶轻手轻脚地推开了殿门。
先帝在时对这些言官极为宽仁,在位十三年没修过宫室、没加过杂税,这也使得区区七品言官在朝中凝成了一股不可小觑的势力。
登州同知陈守章进言皇上废除马政、削减守军,引得龙颜大怒伤及龙体,这事闹得朝中沸沸扬扬,他们这几个内阁辅臣心中也有些惴惴不安。
宫苑门前一片寂静,几位内阁辅臣看看左右,发现从前隐约记住了脸的洒扫太监竟然一个都不剩了,想起前两日内廷动荡,不由默然。
听见陛下突然说话,旁边伺候的一鸡连忙说:
言下之意,如果不能让他们的陛下消气,那就只能让陈守章的血和命来给陛下泻火了。
一鸡退了一步,连喘气儿都憋了起来。
又看了一眼自己刚批完的奏折,沈时晴在心里轻叹了口气。
“臣李从渊。”
比起皇城内的规整端方,西苑的院落依山水走势而成,精巧天然,沿着石路而上可直通塔山。
“外面还有谁在候着?”
他手中还捏着抨击皇上不懂珍重自身的奏折,却又觉得自己原本以为的字字铿锵变得轻佻无礼起来。
难道说陛下之所以闷不做声,竟然是已经把心火都倾泻在了这些奏折之中?
刹那之间,姚迁的心里一空。
几位内阁大臣行走其间,却无心欣赏沿途的郁郁葱葱、秋风怡人。
“水。”
水滴叮咚。
站在原地不动,姚迁微微抬头看向陛下。
磨声绵细。
说话的时候,一鸡小心看了看陛下的脸色。
这姚御史!皇爷都已经被气成这样了,他怎么就不能说两句好听的?!
殿内突然传来人声,一溜儿太监都晃了晃,二狗蹿出去提来了烧水的银壶,然后递给了一鸡。
那是私下。
至于宫苑之外……沈时晴正打算试试。
奏折被陛下随手扔到了一边。
姚迁从翰林院转调御史监察已经五年,五年来他每日以劝诫陛下为己任,今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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