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右脚
沈时晴想的其实很简单,她要试着给陈守章找个“替死鬼”,从阿谀奉承的苟且之辈里找应该容易很多。
可她没想到,第二日她就在那些“替死鬼”里,发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
“臣,谢文源,参见陛下。”
沈时晴没说话。
看着自己那个从来趾高气昂的“公公”跪在地上,她一时间竟没想好自己应该说什么。
谢文源穿着簇新的朝服跪在地上,一动也不敢动。
只听见一个大太监在他头顶问话:“这个觉得陈守章欺世盗名的奏折就是你写的?”
“是,是微臣!陈守章他身为朝廷命官,当……”
负责问话的一鸡看了一眼“昭德帝”的脸色,淡淡地提醒道:
“谢伯爷,在皇爷面前,没问您的话,您就别说了。”
谢文源连忙闭上了嘴。
沈时晴漠然地看着他被人拖下去,自己不过是以一个更有权柄的身份来问他,这位自诩不凡的宁安伯,真是连三岁小孩都不如。
因为谢文源他可以这么做,他就这么做了,旁人无力反抗,无从反驳,这便是权力。
无端地,沈时晴想起了宁安伯府每年过年大宴时的样子,无论已经如何捉襟见肘,宁安伯府的家宴上都少不了一道慢炖黄鼠肉,年末时候大同黄鼠在燕京可以卖上百两银子一只,宁安伯府会用一个极大的汤碗将慢炖过的装在里面,香气腾腾。
略低了低头,沈时晴颇为玩味地重复了下谢文源说过的话:“其心可诛。”
天下权柄,莫过为皇。
“我给,你们才能要,我不给,这府里的一丝一毫都是我的,你们不能要,明白么?”
“是,陛下北伐西征功在千秋,乃大雍之幸也。陈守章他身为登州府同知竟然妄议军国大事,所图的不过是虚名,可如此一来,又将陛下置于何地?竟是损陛下威名来图谋自身之虚名,其心可诛……”
这样的人,用来给陈守章当替死鬼,在昭德帝的眼里肯定不够格。
短短几息光景,又仿佛过了无数年月,坐在案后的年轻皇帝突然发出一声轻笑:
“你这奏折上说陈守章欺世盗名罪在欺君,他哪里欺君了?”
就像此刻,谢文源在皇权面前,也不比一个三岁的孩子强到哪里去。
不可抑制的,谢文源的身体开始颤抖。
“臣、臣……”谢文源一口气没上来,眼前一黑,直接晕倒在了地上。
一年又一年,他等着一个机会,等着一个,能够让他重振宁安伯府的机会,他本以为能借着沈韶之女与沈韶的故旧同僚搭上线,可没想到那沈氏女根本是个木头脑袋,除了写字画画之外就是看书,连她爹的半分伶俐都没学到,更不会与人交际往来,反倒又让他蹉跎数年。前些年太监张玩势大,被人私下称作“皇虎”,他有心投靠,可还没等他寻到门路,张玩就被陛下砍了脑袋,他只能再另寻他法。去年陛下征西大胜,他突然明白了,想要入了陛下的眼,他还是要靠军功立身,正好他的连襟冯右
本章未完,请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