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是朕的手？
赵肃睿难以置信地握紧拳头又松开，又看了看自己的腿，自己的手臂，自己的……
都是自己的！
什么是天降狂喜！这便是了！
如果是从前，赵肃睿已经高兴到跳起来再大喊几声“朕果然是天子！”
可是被沈三废坑了太久，他已经不敢信这么好的事儿就这么突如其来地降临。
抬起头，警惕地看向左右，他小声说：“朕不是在做梦吧？”
“陛下说对了，您就是在做梦。”
一听见沈三废那略带冷淡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赵肃睿连忙转身。
然后，他匆匆后退了好几步，差一点儿脚下不稳地跌坐在地上。
“沈三废！你怎么这个样子！”
沈时晴脸上带着些许笑。
赵肃睿瞪她：“看什么看！朕就是拿个肘子小试牛刀！”
她穿着一件粉青色的对襟短袄，下身是一条杏黄色的马面裙。
第四个肘子。
赵肃睿有心想变出一条长鞭，或者一把宝剑来彰显自己的威势。
沈时晴看了赵肃睿一眼，又垂下眼睛，她的的面前突然出现了一张木案，上面又有一些石头，一个研钵，一个小锤子。
“沈、沈三废！”
“沈三废，朕今日要做的事就是骂你！”
终于，半空中飘着一堆肘子，蒸炸煮烤，粉嫩鲜香。
赵肃睿几乎要生出错觉，砒霜本不是什么有害之物，是他大惊小怪了。
赵肃睿轻轻将手指收起，攥住了掌心的伤口。
看看脚下发光的“地面”，他恍然，他竟然真的倒立过来了！
有意思！
他看和自己面对面的沈三废，突然觉得有些不对。
学着沈三废的样子也凭空坐下，他翘着腿看着那个一圈又一圈研磨颜料的女子：
“陛下，卓侍郎身为刑部侍郎，三司会审本也有他的一份儿……”
与其说是打扮不对，不如说是年纪不对。
赵肃睿翻了个白眼儿：
“好了好了，朕知道了，朕是在做梦。”
沈时晴略略抬眸看了看他，又重新看向研钵。
赵肃睿：“……”
如今虽然是在梦境，但是两人以本来面目相对，沈时晴也就少了这一层的容忍。
“沈三废，你倒是真没个闲下来的时候。”
突然一阵晕眩，他睁开眼睛，就发现自己面前的沈三废是“正”的。
啊呸！
目光从沈三废鬓边的碎发上扫过，赵肃睿又皱了下眉头。
赵肃睿：“……”
沈时晴睁开眼睛，她尝试着招了招手，一阵风吹来，她坐在了风上，看着赵肃睿。
最初的惊喜与惊吓都散去了，赵肃睿想起了正事儿——他可是还要找沈三废算账的。
明康十七年春，他皇兄送他那枚章子的那一日，他不小心被弓弦崩到了手。
“沈三废，弄火药，弄砒霜，还弄那些密文，你会干的事儿还挺多。”
“卓侍郎数年来一路平步青云，少不了陛下的扶持，我本以为他得陛下青眼定是在才德上有什么过人之处，没想到在陛下的口中，他的人品竟然如此不堪。”
“今日没有听见陛下啰嗦，我还以为陛下是在公堂上逞足了威风早早睡下了，没想到原来是之前的心音成了如今的共梦。”
一个，油嘟嘟肥嫩嫩的肘子。
下一刻，又一个肘子出现在了他面前。
赵肃睿看着黄色的粉末渐渐成了黄色的泥，有些好奇：
看起来似乎很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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